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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蘇菲亞的秘密(一)

 

  從化驗室拿出來的報告,只能確定兇手確實患有萊姆病,但對萊姆病為何會變成噬血症,卻沒辦法做出解釋,而且,更糟糕的是,這位死亡的兇手,並非前面殺死四名被害者的兇手,而是第三位被感染噬血症的人。 

  比爾向化驗人員要了從屍體身上取下的三隻硬蜱,他們將硬蜱裝在透明玻璃瓶裡,有一隻已經死亡,剩下兩隻也懶洋洋的,不知道是不是太久沒吸血的關係。 

  「你要把這東西帶走?」哈里斯不解的問著比爾。這不過就是普通的硬蜱而已,能查出什麼? 

  「是的。我已經提出申請,對這種生物,以及牠體內帶有的螺旋體菌進行生物研究。因為我懷疑是這種病菌的變異,或是硬蜱的突變,才導致被牠所寄附之宿主,產生噬血的習性。」比爾說道。 

  哈里斯對比爾的深謀遠慮感到佩服,一般人,即便是辦案經驗豐富如他,也想不到事先提出這種申請,因為無法見微知卓,推測出可能是生物體或病源體的突變。

  「我還想將這兇手遺體也送去研究院咧,說不定是他本身體質的影響,雖然這種機率比較小,因為兇手不止他一個,總不會有這麼多人都是特殊體質吧!但為了不漏失任何一道線索,我們必須將事情做的全面一點。」 

  「你說的對。」哈里斯說完,又像想到什麼似的說道:「對了!關於第三位被害者,紅色風車劇院的克洛蒂,我這邊目前歸結出來較具嫌疑的有兩人,克洛蒂的化妝師蘇菲亞‧達昂,以及一名當天匆匆離職的歌舞女郎,瑪麗蓮。」 

  「你是說……她們當中有一人是兇手?」比爾問道。他這幾天都還沒時間去紅色風車劇院進行調查,只有就檔案上頭,知道那名死者是叫克洛蒂,死亡時間在上臺演出後,回到休息室,等待謝幕期間。 

  「吸血殺人的不會是蘇菲亞,至於是不是那叫瑪麗蓮的歌舞女郎,我就不知道了,因為從命案發生當天到現在,她的行蹤成謎,她甚至沒回去過她居住的地方,也沒任何親友聯絡得到她。」哈里斯頓了一下,又說道:「不過我雖然認為蘇菲亞不是殺人兇手,但她還是有令人費解的地方。」 

  當下,哈里斯將在現場查問劇院經理、蘇菲亞,以及其他團員的情況說了出來,當然沒有遺漏蘇菲亞那神奇的鎮靜表現,以及問及她為何在那段時間外出,卻來不及在表演結束,克洛蒂回到休息室前趕回的情況。 

「她那時看了劇院經理齊哈特一眼,我很肯定。而且之後回答我問題的,是劇院經理,但我不懂的是,僅是去買舞衣上的羽毛亮片,有什麼不能說的?還要得到經理首肯。」這是哈里斯一直覺得奇怪的地方,但後來他又找了齊哈特和蘇菲亞來警局裡問話,得到的結果與當初的詢問一般無異。 

  「以那時候的時間,他所說的那間羽毛飾品店,確實還有在營業嗎?」依照常理,紅色風車劇院每天會表演兩個場次,一個是晚上七點半至十點,另一個是十點半至零晨一點,每個場次又分成四段表演,第一段是豪華歌舞秀,第二段是雜技、魔術之類,綜合性表演,第三段是一場歌劇,第四段是傳統康康舞表演。 

  那麼,照哈里斯轉述,蘇菲亞離開劇院去買東西的時間,至少也超過十一點,那間店有營業到這麼晚嗎? 

  「有的。這件事我當初也懷疑過,所以後來有特地去那間店問,他們的營業時間到零晨十二點,其實在M區,很多店都營業到很晚,所以並不奇怪。而蘇菲亞的確有去那間店買羽毛和亮片,不過,老闆不記得是當天的什麼時間。」哈里斯皺著眉說道。 

  「關於蘇菲亞‧達昂,我還有兩個問題。」比爾用很快的速度問道:「第一,她為什麼沒有克洛蒂休息室的鑰匙,第二,你說這幾日觀察下來,她都和一名女記者在聯繫,內容、以及那名女記者是誰?」 

  哈里斯嚇了一跳,沒想到比爾這麼快就看出事情的疑點,而他竟然沒注意到鑰匙這件事。「鑰匙的事我沒想到,因為我直覺認為有人在室內的話,要反鎖門使外頭的人即使有鑰匙也打不開,是很正常的,而且她說了,她聽到裡頭有聲響,所以認為克洛蒂在裡面刻意將門反鎖,不想讓人打擾。」 

  「你說的也有可能,但達昂小姐的行為太過反常,如果她已經認定克洛蒂是不想讓人打擾才反鎖門的話,一般人會怎麼做?應該是離開吧!不會傻傻的站在門口等,雖然她是克洛蒂的專屬化妝師,但並不是僕人。」比爾沉了嗓音說道:「除非……她知道有誰可能和克洛蒂一起在休息室裡,而站在門口是替那個人把風的。直到聽到尖叫聲才確定出了事。」 

  「你的意思是預謀殺人?」哈里斯直覺說出口。 

  比爾沉吟了一下,然後賣關子似的說道:「我還沒想到確定的答案,這我得找時間去拜訪她一下,才能證實我的想法是對是錯。對了,你還沒說她和那名女記者的事。」 

  「那名女記者叫艾蜜莉恩‧史考特,她們的話題總是圍繞在某個男人身上,好像是那個人生病了吧。」哈里斯講到這裡,忽然大叫:「啊!對了,她們有提到抗生素無效的問題,會不會真的與兇手有關?」 

  他現在才想到這件事,因為在今天以前,他都還不知道兇手是萊姆病患者,自然對她們談話的抗生素不會做多餘的聯想。 

  比爾在聽到艾蜜莉恩這個名字時,心裡驚了一跳,雖然他在中午就知道她和這案子有所牽連,但如果說蘇菲亞‧達昂,是教唆殺人的兇手,那殺人者就是蘇菲亞和艾蜜莉恩同時認識的人了,如此,艾蜜莉恩將不止是窩藏兇手的人,還是預謀殺人的共犯。 

  這兩者所判的罪,可是差距相當大的呀!

   原本艾蜜莉恩所說的同居人奧利維,因為也是萊姆病患者,而且就艾蜜莉恩所述,抗生素無法抑制病情,甚至讓他的病演變成老是叫著「想喝血」的症狀,所以她才懷疑連續噬血殺人的,就是失蹤不見的奧利維。 

  基於曾經交往過的私心因素,比爾原本想替她開脫,想將她的地位塑造成不知情的過失藏匿兇手者,但現在的發展,似乎很難再讓他這麼做了。

  他必須同時對艾蜜莉恩和蘇菲亞展開調查!

  「有可能。可以先讓我對她們展開私下調查嗎?等我確定一些事情之後,會把結果告訴你們,然後再決定接下去的步驟。」比爾詢問著哈里斯和夏加爾。

  雖然覺得比爾想要私下調查,這麼做很奇怪,但他似乎總是經過深思熟慮才會做出決定,哈里斯無形之間已經認同比爾的能力。 

  「我沒意見,只要到時你能把調查結果公開就好。」哈里斯說道。 

  比爾轉頭看向夏加爾,後者點點頭,「我一向相信你能力的,也相信你這麼做有你的理由。」 

  「謝謝你們。」比爾誠懇道出這四個字。

 

# # #

 

  由化驗室到生物研究院,將那三隻硬蜱、兇手屍體以及先前被害者的驗屍報告副本,交給配合這個案件做研究的博士後,再回到飯店,時間已經將近十一點,比爾原想敲隔壁房門,但想到時間不早,也許德拉瓦小姐已經睡了,吵醒一個睡覺的女人,不是一名紳士該做的事。 

  不過安恩‧德拉瓦似乎料到他會在這時候回來一樣,就在他轉身回房時,打開了房門,「海頓先生?」 

  比爾轉過頭,見到從門縫探頭出來的女人,眼睛頓時為之一亮。她是個很美的女人,輕柔的金色長髮垂在胸前,襯著白晰而明亮的肌膚,精緻的五官,像法瑯瓷雕塑的仕女,而一雙靈動的眼眸像會說話似的,讓人看了就很難移開視線。 

雖然被眼前女子的容貌震驚了一下,不過很快比爾就回復一貫從容的態度說道:「我以為你已經睡了咧!不好意思打擾。」 

  「沒這麼早睡的。快進來。」安恩對他招招手,然後把房門敞開。

  雖然覺得半夜跑到一個女人房裡很奇怪,而且還是一個第一次見面的女人……科維拉到底找了個什麼樣的法語老師來啊? 

  「德拉瓦小姐,你是科維拉請來教我法語的?」一走進房裡,比爾立即問道,直到現在他還是無法相信,就那麼一通電話,科維拉就真的替他請了一位老師,而且還是個美女教師? 

  「我就知道你第一句話一定會問這個,科維拉跟我說的。」安恩似笑非笑地說道:「我和科維拉先生還算熟,因為剛好要來F國採訪一件案子,所以他就央我來教你法語。」 

  採訪案子?「你是……記者?」比爾不由得露出一種古怪的表情。看來他和記者可真有緣。凝視著德拉瓦,卻讓他不期然想起艾蜜莉恩。 

  讓一個長相俊美的男人盯著自己,即使像安恩這種見過很多形形色色人物的記者,雙頰也不禁微微泛紅,不過對方臉上那種複雜的表情,讓她覺得很不是滋味。 

  好歹她也長得不錯吧!至少見過她的人,十之八九都是露出愛慕神情的。唯有他!那是什麼表情啊。 

  那感覺就好像他認為「記者」是一種非常噁心的生物一樣。 

  而且還有一件令她相當不悅的事,從下午三點她就到這裡了,但一直到快七點都聯絡不到人,她只好用傳簡訊的方式,沒想到這男人一通電話也不回。本想再打電話的,但臨時接到BTV駐帕里市記者打來說要為她洗塵的電話,所以就忘了打了。 

  一直到快十點,她才回來飯店。 

  沒想到去敲比爾房門,一點回應也沒有,到樓下問櫃臺人員,才知道他還沒回來。 

  一向急性子的她在房間裡來回跺步,幾乎每隔十分鐘,就會從門上貓眼向外瞧去。終於剛才讓她看到站在門口,想敲門又不敢敲的比爾。 

  「是記者沒錯,有意見嗎?」安恩略帶挑釁的揚了下眉。 

  「沒有,怎麼會有意見呢,我只是好奇問問而已。」打量起這個房間,比爾言不由衷地說著。他確實對記者有意見,會和艾蜜莉恩分手,多少也和這行業有關。 

  這個房間格局和他那間一模一樣。除了一張加大的雙人床外,床邊有一個櫃子,櫃子再過去是一扇大型落地窗,粉橘色的窗簾增添室內的明亮感,而床的另一邊是四門衣櫃,進門處便可看到盥洗室,面對門的牆壁擺著兩張真皮沙發和一個茶几。 

  用懷疑的表情緊盯的比爾,不過他似乎一點也不在意,而且還大剌剌的直接在她房裡的沙發上坐下。安恩對比爾的印象頓時跌落谷底。 

  本來她是對比爾‧海頓這號人物相當好奇的,雖然沒見過面,但身為記者,而且專門跑刑事新聞的她,對比爾早有所聞。 

  年輕、俊美、紳士、聰明,好像到他手上的案子,從沒有破不了案的。這樣的人,她早就想會一會了,沒想到……唉,算了!反正她只是來教他法語而已,又不是要來交朋友的。只是……本來想對他進行採訪的興緻,這下子完全泡沫化了。

  「好奇會殺死一隻貓──現在不提這個了,直接進入正題吧!」從行裡箱中拿出一本磚頭書,安恩在比爾身邊的位置上坐下,美麗的臉上,露出惡魔般的微笑。

 

# # #

 

  隔天,帕里市警察總局方面,為了解除媒體和民眾將連續噬血殺人案,穿鑿附會和吸血鬼扯上關聯,發出新聞稿,宣佈調查結果發現,兇手可能是變異型萊姆病患者,所以除了有萊姆病特徵外,還產生噬血的特性。 

  並告知全體民眾,注意居家環境,盡量避免到長有矮生植物的潮溼地區,不要接觸野生鼠、犬、馬之類,硬蜱可能寄附之生物。若有發現周遭親友有類似萊姆病症,應立即就醫,或通知警方。 

  雖然這樣的做法很被動,但目前他們還沒確定是什麼原因造成兇手的噬血,當然也還沒應對之策,只是就比爾的推測,先行做一些防範措施而已。 

而比爾則是依照哈里斯提供給他的資料,找到蘇菲亞的住處,因為就連日來的觀察,哈里斯得到的結論是蘇菲亞早上都會在家睡覺,下午才會到紅色風車劇院為工作做事前準備。 

  但因為為期三天的研討會已經結束,原本的司機接送服務自然也隨之取消。在不想麻煩夏加爾的情況下,比爾首次獨自搭乘地鐵,從地鐵站出來後,走了將近五百公尺的路程,來到M區,紅色風車劇院附近的一棟公寓住宅。

  其實比爾現在精神很不好,昨夜被安恩疲勞轟炸了一晚,說是奉科維拉之命,要讓他在最短的時間內,能夠和人以法語交談,並看得懂簡單的法文,所以只給他一晚的時間,就得先把法語發音給學會,又強迫背了一百個單字,練習五十句對話。

  雖然他自認記憶力不差,學習能力也很強,但……不是拿來被這樣折磨的吧? 

  不過,也要感謝安恩的火爆指導,至少他現在自己一個人,平安的坐車地鐵到達目的地。只是因為唸錯發音,腦袋被巴過的地方,現在還有些隱隱作痛。 

  那個暴力女──回國後,他一定要找科維拉算帳! 

  這是他第二次踏進M區,上一次是昨天,藝術街的命案也是發生在這裡,但坐在夏加爾車子裡,他沒有對這裡的環境特別注意。 

  今天用走路的,才發現這裡只能用「糟糕」兩個字來形容。和麗都大道可以說是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這裡髒亂和墮落的味道,是帕里市頹廢的一面。 

  按下電鈴,等了許久,對講機處才有一道睡意濃重的女聲傳來。比爾表明身分,女子似是按下開門扭,因為樓下大門打開了。 

  比爾上到三樓,女子已經在門邊等待。是一名長得頗為嬌小的女子,和哈里斯形容的一樣。

  「是蘇菲亞‧達昂小姐?」比爾禮貌的詢問道。

  「是的,海頓警官。請進來吧!」蘇菲亞講的是英語,比了個請進的手勢,待比爾進入後,順手將門關上。

   「請坐,不知道警官來找我,有什麼事?」拿了瓶罐裝汽水給比爾,蘇菲亞說道:「不好意思,只有這個。」

   比爾很訝異一開始蘇菲亞就用英語和他對話,因為他在樓下表明身分時,說的是昨晚央安恩臨時教他的法語自我介紹。「你知道我是誰?」是艾蜜莉恩告訴她的?還是她本來就知道他的身分? 

  「你不是自我介紹過了?」蘇菲亞似笑非笑的說道:「海頓警官,雖然你的法語自我介紹還算標準,但在我這個也是從E國來的人耳裡,還是聽得出口音不同,況且你太不瞭解自己的知名度了。只要有在注意國際新聞的人,多少都聽過你的名字的。」

  「好吧,那我就直接挑明來意。」面對精明如蘇菲亞,比爾覺得直接切入正題才是正確的選擇,他現在有點能體會哈里斯的感覺,蘇菲亞真的太冷靜了,不管面對什麼事情。 

  比爾說道:「關於紅色風車劇院,克洛蒂命案,我有些疑點想請教達昂小姐。你認識艾蜜莉恩‧史考特吧?」 

  「認識。這和命案有什麼關聯?」蘇菲亞在比爾對面的位置坐下,神態自若的問道。 

  「你和她是否都認識一名叫奧利維‧達昂的人?」比爾凝視著蘇菲亞,不錯過她臉上表情的任何一絲變化。但她仍是沒有任何驚訝,或是不安的情緒產生,只是淡淡的點了下頭。 

  「他是我弟弟。艾蜜莉恩是他女朋友。」蘇菲亞嘆了口氣說道:「我知道你來找我的目的,艾蜜莉恩把她懷疑奧利維是兇手的事告訴你了吧?我沒想到她會這麼做,不過……也不能怪她。」 

  這是比爾不知道第幾次感到驚愕,這完全在他意料之外,蘇菲亞知道自己會來找她,而且竟然對奧利維和艾蜜莉恩的事坦誠不諱。「可是你們有沒有想過,知情不報,視為共犯?」

  「海頓警官,我們並不知情,只是懷疑而已,況且我們並沒有親眼看見過他吸血殺人。其實艾蜜莉恩在要把事情告訴你之前,就已經和我討論過了,雖然我一開始不同意她那樣做,但在昨天早上又發生命案之後,我認為她是對的。奧利維真的很可能就是兇手。」蘇菲亞說道,鎮靜的表情中多了一分無奈。 

  「那麼你知道他現在在哪裡嗎?」既然蘇菲亞都肯坦然面對了,他希望能從她這裡找到答案。 

  蘇菲亞搖頭,然後想了一會又說道:「我並沒有試著想去找過他,說實話,因為懷疑過他可能就是兇手,所以我對他感到害怕,我想艾蜜莉恩也是。但我們也有著同樣的矛盾,因為他是我的親人,在不希望他被抓,又害怕他繼續殺人的情況下,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做。如果抓到他的話……你們會殺了他嗎?」 

  比爾只想了一秒,就用很公式的口吻說道:「在正常情形下,我們是不會殺死嫌犯的,以他這種情形,最好的情況是帶回接受研究、治療,但若他這種病症仍保有自我意識,卻還為滿足自身之慾望而殺人,那麼該承擔的刑責將不會減少,若無自主性能力,治療痊癒後,法官會依情形酌量減刑。」

  「那也就是說,若他反抗拒補,也是有可能當場擊斃的吧!」蘇菲亞沉痛的說道。 

  比爾無言的點頭,但又補充說道:「不過警方會盡量避開要害,以能達到限制他逃跑為目的。」

  「好吧。有幾個地方也許你可以試一下,那是他以前常去的地方。」當下,蘇菲亞拿了張紙,寫下幾個地名和店名,把大概的位置和比爾說了。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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