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lose

第六章 失控的案情(二)

 


  換了一身輕便的服裝,依據劉明鋒提供的資訊,比爾開車來到蘭溪北邊的一個陶瓷小鎮,這裡有一條老街,每隔幾個店面,就有一間是在賣陶瓷商品的,而在街尾,更緊連了好幾家供遊客當場練習拉胚、燒製陶瓷器的店舖。

  「就是這裡了,離蘭溪最近的黑陶土培植地。」帶領比爾走到接連著有三個店面大小,這裡最大的一間陶瓷店,劉明鋒指著店門說道。

  抬頭看,上頭牌匾寫著「陶緣」兩個字,是一棟很古樸的建築,在來這裡的路上,比爾記得劉明鋒說過,這裡的房子幾乎都是古蹟,現在一看,果然很有古意。

  「你剛剛說……陶土培植地?」

  比爾雖然聽過土壤養成這種說法,也就是利用一些蘊涵腐植質的東西,或對既有土壤進行深掘翻土動作,讓原本貧瘠的土地,變得可以耕種。但這裡,從店門到店內三三兩兩在走動,以及捏陶土的客人來看,這裡怎麼看都只是個普通的陶藝館。

  「是啊,重點不在前面這店面,而是後院的那塊地。」

  劉明鋒直接將比爾拉進店裡,「黑陶土是要靠養成的,這也是最近才發明的陶土研發方式,實際原料組合我不知道,因為我的研究還沒到這麼深入的地方,而且一般的黑陶土培植場也只會購買現成原料。」

  「原料?你的意思是這種陶土的形成,是因為加進某種原料?」比爾敏感的對這兩個字產生反應。而且腦中同時靈光一閃,但只那麼一下子,他又不記得剛才想到的是什麼。

  那是個關鍵哪!

  不過這次劉明鋒並沒有回答比爾的話,因為這時有一對中年夫婦正朝他們走來。「兩位是要純參觀,還是想捏陶?我們都有專人可以為你們解說。」

  「不好意思,老闆娘,我們是L大學的學生,因為畢業論文我們想寫有關黑陶土的研究論文,所以可不可以讓我們參觀一下後院的黑陶土培植地?」

  劉明鋒用半真半假的話語說道,提到「我們」兩個字的時候,還刻意看了比爾一眼。

  對比爾來說,要假裝成一名沒有年齡限制的大學生實在太容易了。

  這比扮演高中生還要簡單不知道幾百倍,而且以他的外表,說是個應屆的大學生,也絕不會有人質疑的吧?外國人住在這裡的聽說也不少,一般人,若不是特別注意國際新聞,會記得他的應該不多。

  果然,那對中年夫婦沒有絲毫懷疑,甚至大方而熱情的帶領他們往屋後走去。

  「原來兩位是地質學系的學生啊,真是特別呢,老實說,我還是第一次聽到有這個科系。」

  「老闆娘沒聽過嗎?不過也是啦,這科系很少學校有,而且會想唸這科系的人也不多吧。」劉明鋒笑著說道。

  在和樂的對談之間,他們已經穿過整間店走到店舖後方。老闆將鐵門打開,幾格階梯之下,就是一片大約有五十公尺見方的黑田,黑田上什麼都沒有,就僅僅是空曠的田地而已。

  「就是這裡了。」

  「我們可以下去看看嗎?」

  ﹁當然可以。﹂

  得到老闆的許諾,比爾和劉明鋒走下階梯,蹲在田邊研究起來。

  老闆笑咪咪的說道:「兩位可以實際觸摸,沒關係的,前面給客人們試玩的陶土,也是從這裡挖上來,當然這陶土也是有人直接向我們購買,所以不用客氣。」

  購買……

  如果可以直接購買的話,難道不會怕讓更多人知道這種黑陶土的成分,讓他們市場獨佔利益縮小嗎?還是說,就算直接對這些陶土做分析研究,也無法完全得知所含的全部成分?

  比爾一邊觸摸著比一般黏土更具黏性的黑陶土,一面思索著這個問題。所以,要知道培養出這種陶土的原料,就一定得找到供應者囉?

  「不好意思,因為我們的畢業論文必須將整個黑陶土的培養過程,也列入研究報告,所以可以請老闆將養成這種黑陶土的原料,賣給我們一些,或者告訴我們原料的供應者是誰嗎?」比爾倏然站起,轉身對身後的老闆說道。

  老闆嘴角抽動了一下,然後有些為難的說道:「我們當初是打了契約的,契約上有聲明不得私自販售原料,否則甲方所有損失,要由我們概括承受。」

  「那可以告訴我原料的供應商嗎?」比爾說道:「你放心,我不會說是從你們這裡打聽到的。」

  老闆心裡雖然還是有些猶豫,但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覺得很難拒絕眼前這個金髮藍眼的外國人。他真的只是一名學生嗎?那種具有壓迫感的氣勢……

  「好……好吧,你們跟我來。」老闆一臉無奈的答應,轉身走上臺階,比爾和劉明鋒也隨後跟上。

  走到房子二樓,比爾這才發現,原來這裡的房子大多一樓是店面,但二樓就是住家的設計。

  老闆帶他們走進一間堆滿紙箱的房間,左側有一張大長桌,上面也擱著好幾個紙箱,說是房間,看起來應該稱作倉庫才是。

  走到長桌邊,老闆打開其中一個紙箱,對比爾說道:「原料就是這個了,不過很抱歉,我真的無法私下賣給你們,但你們真的想做研究的話,可以去找這家公司,當初也是他們主動找上我們,要我們對陶土進行試驗,自行養成不同以往的黑陶土。」

  比爾看著手中從老闆那裡拿到的紙條,那是老闆從一張名片上抄下的,上頭的公司名稱叫「威斯康納貿易有限公司」,負責人是葉芸真,看起來像是一間外貿公司。

  外貿公司會發明出這種原料的嗎?比爾越弄越糊塗了,原料、黑陶土、陶藝博物館、蘇權生窯場,以及怪異的節足生物,這一切有什麼關聯?還是根本沒有關聯,怪物的生成只是莫名的自然因素?

  緊鎖著眉,比爾忽然覺得他太小看這件案子了,也許這會是他辦過的所有案件裡頭,最複雜的一個。

  「你怎麼了?」劉明鋒看見比爾一直望著手中紙條發呆,手輕拍了一下比爾肩頭問道。

  「喔,不,沒什麼。」從思緒中驚醒,比爾收起紙條對老闆說道:「真的非常感謝,這對我們的畢業論文非常有幫助,那就不打擾您做生意了。」

  離開「陶緣」,比爾原想去李德霖所說,蘇權生姨媽開的那間「三疊居」看看,沒想到今天剛巧是公休日,所以比爾只好先行返回山上。

 

 

  重返蘭溪派出所,比爾在路途上接到生物研究院打來的電話,楊長青那邊有新發現。

  和劉明鋒約好明天再一起前往生物研究院後,就和李德霖商討調查﹁威斯康納貿易有限公司﹂這件事。

  對於比爾忽然將調查重點轉移,李德霖露出深深的不解,不過在比爾將自己與劉明鋒見面,並從他那裡得到的訊息說出來後,李德霖多少有些瞭解比爾這麼做的原因了。

  兩人將接下去的偵辦方向與時間安排大致商量過後,已經是晚上將近八點,這期間,比爾接到醫院陳嘉生打來的電話,聲稱蕭羽若在早上因催眠昏倒醒來之後,就恢復正常,能和人做正常交談。

  對於這點,比爾並不覺得特別訝異,因為他始終認為蕭羽若在演戲,那麼現在讓自己清醒,會是最好的選擇,如果是自己,也會這麼做的。

  因為她知道,警方不會放棄任何可能讓她恢復意識的方法,那樣繼續演下去,對她而言,將會是一件非常辛苦的事。還不如……選擇性失憶就好了。

  「呼!你果然在這裡。」

  一道女生的聲音從門口處傳來,比爾和李德霖同時轉頭。

  比爾看了下時間,又看了看安恩手上大包小包,少說有七、八個袋子,然後說道:「妳和波恩小姐是去大採購嗎?」

  安恩將東西放在地上,甩甩發痠的手臂,「嗯,整理完資料後,她就說要帶我在TP市區逛逛,然後我們就去了一棟建築外觀像寶塔一樣的摩天大樓,裡面還有不少名牌精品店,一時忍不住,就……」

  安恩吐了下舌,俏皮的模樣讓比爾原本為案情緊繃的心情稍微放鬆了。

  「買這麼多東西,德拉瓦小姐,妳不怕行李超重啊?」

  李德霖對女人的消費能力嘖嘖稱奇,這應該是不管哪一國女人,都共同有的特點吧。

  「這樣很多嗎?我還有好幾袋茶寄放在波恩那裡呢,想說請她幫我用空運的寄回去。」安恩完全沒發現比爾和李德霖咋舌的模樣,兀自說道。

  「剛才差點就上不來了,因為山下還在進行管制,要不是波恩拿出記者證,拜託警察通容,我大概得用走的上山啦。」

  比爾表情沉了一下,「妳怎麼不打電話給我呢?」對於安恩寧可自己用走路上山,也不願打電話讓自己去接她這種想法,他心裡相當不悅。

  難道自己這麼不可靠嗎?還是在她心裡,自己就是那樣一個沒有紳士風度的人?

  「原來妳真的不是國際刑警,我就覺得妳的氣質看起來也不太像。」李德霖看著安恩,忽然爆出這句話。

  「很抱歉,李隊長,一直對你隱瞞身分,其實我是E國BTV電視臺派來的記者。」安恩一臉歉然。

  「沒……沒關係啦,我本來也就覺得妳不是國際刑警,不過我以為妳隱瞞身分的原因是因為海頓警官呢……」

  李德霖用曖昧的目光在安恩和比爾身上看了看。

  那麼明顯的表情,安恩當然看得出來他是怎麼想的,不過她也不打算解釋,事實上她還滿喜歡這樣被別人誤會,如果誤會能變成事實──

  想到這裡,安恩不禁將目光移向比爾,可是卻看到比爾一臉陰沉,不知道在想什麼,他很少很少露出這種表情,難道案情進展有遇到什麼瓶頸嗎?

  「你怎麼啦,比爾?」

  安恩偏頭望向比爾,臉上表情有著擔憂。然後忽然想到剛才只顧著回答李德霖的問題,似乎忘了解釋沒打電話給他的原因。

  安恩趕緊補充說道:「你的調查應該還順利吧,我想你可能還在忙著查案,所以才不好意思打電話要你到山下接我。」

  「妳覺得我不可靠嗎?」說出這句話,比爾才意識到聽起來有點怪怪的,敏捷地改口說道:「案情當然調查得很順利,有查到新的線索,明天我會和我們在機場遇到的那個叫劉明鋒的年輕人一起去生物研究院,妳要一起去嗎?」

  安恩一開始對比爾那麼問,心裡撲通亂跳,不過聽到後面的說明,差點要沸騰的心,像被猛然澆下一盆冰水似的,迅速冷卻下來。「一起去,好啊,我也想對這案情再多收集一些報導資料。」

  她……為什麼說話突然變這麼冷淡?比爾很不能理解,明明平常安恩聽到這種事,都會很激動、很興奮的追問他今天查到些什麼,又為什麼會和劉明鋒見面,可是今天反常的什麼都沒問,剛剛不是還好好的嗎?

  案情是個謎團,女人心裡在想什麼也是個謎,比爾苦笑一下,彎下腰替安恩將她買的那些戰利品提起,說道:「先回旅館吧,妳需要好好休息,明天可是一整天都要在外頭跑啊。」

 

 

  隔天一早才六點多,比爾就被手機吵醒,劉明鋒已經在蘭溪溫泉旅館門口等他。

  對於劉明鋒這種積極到變態的態度,不禁讓比爾感到懷疑,他是不是另有什麼圖謀?

  唉……案情再這樣像謎霧一般的話,自己都快要變疑神疑鬼的神經病了……

  比爾甩了甩頭,先用旅館內線聯絡安恩,梳洗好後,等安恩打理完畢,便一起走出旅館。

  前往研究院的路上,劉明鋒坐在駕駛座正後方,才上路沒多久,他就神祕兮兮的趴在駕駛座椅背,湊近比爾說道:「早上你們有沒有看新聞?」

  比爾從後視鏡瞄了他一眼,語氣不疾不徐地說道:「怎麼了,有發生什麼事嗎?」昨晚睡前他才看過,新聞上並沒有什麼新消息,大多是白天發生的事,以及一些車禍的新聞。

  安恩也沒有看,事實上她是沒有看晨間新聞的習慣,因為她不喜歡一早的好心情就被爛新聞破壞掉,天知道她的工作已經夠可怕了,她追的都是一些被害者肚破腸流、腦漿迸裂的殺人案……

  「沒錯!而且是和你們正在調查的案件有關的新聞。」劉明鋒頓了一下,故意觀察比爾的反應。

  「該不會又有人死在陶藝博物館,或是蘇權生窯場吧?」比爾用開玩笑的語調說著。

  他並不相信這個可能性,因為真有命案發生,而且又已經登上新聞的話,李德霖沒道理不通知自己。

  劉明鋒搖搖頭,﹁海頓警官,你只說對了一半,的確又有人死於那種怪異生物,不過這次並不是在蘭溪風景區,而是蘭溪鎮!﹂

  「啊!」安恩忍不住驚呼。

  比爾當然也明白安恩為什麼會有那麼大的反應,因為自己也被這消息嚇了一跳。

  那種生物的活動範圍,已經擴及到鎮上了嗎?這可就糟了!

  比爾匆匆打了通電話給李德霖,李德霖這才跟他說,在五分鐘前也接到電話通知,他才正和蘭溪分局聯絡完而已。

  雖然比爾也很想前往蘭溪分局瞭解情況,但他既定的計畫並不想更動,尤其現在案情吃緊,他更應該先找出那生物的習性,進而找到藏匿地點,然後消滅。

  「你要先去蘭溪鎮瞭解情況嗎?」

  安恩轉頭看向比爾,這個案件有種很複雜的感覺,怪異生物、奇怪的女學生、不可知的生物活動範圍,但截至目前為止,他們掌握到的,還是很少。

  「不,還是去研究院,因為楊法醫那裡也得到新的研究成果,而且我希望這次就能問到消滅那種生物的方法。」比爾神情嚴肅而認真。

 

 

  從蘭溪穿過雪嶺隧道,差不多一小時車程,就進入TP市。剛好遇到上班時間,市中心的交通壅塞到動彈不得。

  好不容易來到市中心北區的研究院,已經是一小時之後的事。

  「現在你們可以知道,為什麼我這麼早就去找你們了吧!這裡早上和傍晚塞車的情況都很嚴重。﹂劉明鋒看了下腕錶,得意的說道:﹁啊哈,時間算的真好,現在快九點了,研究院九點上班。」

  比爾將車子滑進研究院附設地下停車場,一面說道:「你倒是對這裡挺瞭解的,常來找你哥?」

  「也還好,他不太喜歡我來找他,因為他總覺得我礙手礙腳,又會打擾他的工作。」

  劉明鋒聳聳肩,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將車停妥後,比爾打了通電話給楊長青,他是第一次來到這裡的生物研究院,可不敢隨便亂闖。

  聽從楊長青在電話中的指示,他們來到一樓大廳警衛室處,在那等候,經過兩、三幾分鐘,老法醫從電梯走了出來。

  比爾在為楊長青介紹過安恩和劉明鋒後,三人就跟在法醫身後上樓。電梯在五樓停下,穿過一道長長的走廊,在接近底端的時候,楊長青停下步伐,「海頓警官,就是這裡,我們研究變種節足生物的研究室。」

  進入研究室,裡面有一名博士和三名研究員,其中一位研究員就是劉明鋒的哥哥,他一見到比爾就興奮的從椅子上跳了起來。

  「你──你不是比爾.海頓,那個偵破過好幾起國際變種生物案件的國際刑警嗎?你好,我叫劉明遠,是這裡的研究員。」

  比爾和劉明遠伸出的右手握了一下,微笑說道:「你就是劉明鋒的哥哥吧!」

  兩兄弟長得很像,名字又只差一個字,不待劉明鋒介紹,比爾一眼就看得出來。

  劉明遠這時才注意到,站在比爾身後的是自己的弟弟,露出一臉驚訝到不行的表情。沒想到自己的弟弟竟然會和自己的偶像走在一起。

  「怎麼樣,我沒騙你吧,前幾天我就跟你說我碰到海頓警官,你就是不相信,這下總該相信了吧!」

  劉明鋒滿臉得意。

  見那兩兄弟旁若無人的開始吵了起來,楊長青笑著搖頭,帶比爾走向研究室裡唯一的一名博士。

  「這位是比爾.海頓。」向博士介紹完,楊長青又對比爾介紹道:「這位是羅文源博士。」

  互相握手點頭,比爾首先開口問道:「不知道博士是否已經研究出這種生物的生長特性,還有形成的原因?」

  羅文源沒有立即回答比爾的問題,而是轉身走向研究室右後方,從那邊的一張長桌上取來一個無蓋方盒,不鏽鋼材質,長寬都差不多有五十公分。

  他將方盒放在比爾面前的桌子上後,說道:「從最近拿到的這幾項證物來看,已經可以歸結出一些結論。」

  羅文源指著盒內左方標示“一”這個數字的物證,那是一開始安恩在陶藝博物館發現的蛋殼。

  「從這蛋殼內壁,我們已經找到,可以和那變異節足生物進行比對的DNA,發現牠的確是卵生動物,而且,從這蛋殼可以經過燒製陶器這麼高熱的過程中,完好無損,甚至還能讓我們取驗DNA這點來看,這種生物一定非常耐熱。

  「所以我們對第二項物證進行實驗。」羅文源將手指移向法醫找到的那隻死亡的節足生物,﹁我們用高溫對牠的屍體進行燒灼,發現在一千五百度以下的高溫,對牠都不會產生任何影響。

  「牠皮膚表面有一層硬甲,能奇異的完全隔絕熱能,即使牠的後腳部分,雖然看起來像一般的蜥蝪,但表皮上也有一層硬甲保護,同樣能隔絕熱能,甚至讓牠的腳成為傷人利器。

  「不過在一千五百度以上,對牠就有影響了,你可以看到牠右腳部分,是我們用持續加熱的熱能槍加熱到一千八百度時,對牠造成的影響。」

  比爾和安恩將頭湊近那只不鏽鋼盒,果然在生物右腳腿部發現一點點焦黑痕跡,不過也不嚴重,不仔細看甚至看不出來。

  待比爾他們抬起頭後,羅文源繼續說道:「第三,是這些陶土,這種陶土我還沒見過,不過從成分上來看,可以確定是陶土的一種。

  「所以綜合以上可以知道,牠應該是生長在生產這種黑色陶土的地方,耐高熱是牠的特性,所以要消滅這種生物用火燒是無效的。至於牠形成的原因,只有基因突變能解釋。」

  生物基因突變,竟然能衍生出這種奇怪生物,若不是以前就辦過不少變種生物案件,他真的無法相信世上有這種東西存在。

  耐高熱嗎?比爾思索了一會說道:「博士,牠的硬甲能耐高熱,那麼冰凍一樣能靠那硬甲抵擋嗎?」

  羅文源博士解釋道:「冰凍試驗我們尚得不出結果,高熱下牠的形體不被燃燒,也沒有任何被燒灼傷的痕跡,再加上牠的生長環境和陶土有關,你們又在已經燒製完成的陶器上發現蛋殼,所以才能判定牠可耐高溫。

  「冰凍試驗我們也做過,將溫度降至零下一百度,牠的硬甲上都結冰了,但因為這隻生物體原本就已經死亡,所以無法判定對牠有無傷害。」

  聽完博士的分析,比爾在心中興起一個假設,如果這種生物既耐熱又耐寒,那有什麼辦法將牠們集中,再全部一起用比燒製陶器更高的溫度全數消滅?

  想想總覺得不可能,但就算找到牠們的巢穴,用火燒也沒用,在不斷增熱的過程中,牠們絕對有充裕的時間逃離火場。

  難道要一隻一隻殺死?這方法更可笑。

  雖然從先前巡邏警員被殺的情況來看,李德霖有說過,現場有好幾隻被子彈打中而死亡的變種節足生物,這證明牠的硬甲堅硬度還不及子彈穿透力,但總不能靠這種方式將牠們一隻隻消滅,誰知道有多少隻?

  「博士,再請教一個問題,有關牠們的活動範圍,現在能從既有的事證和物證上,研究出牠們的習性嗎?」

  深深看了比爾一眼,羅文源說道:「沒有辦法,除了知道牠們生態上應該和黑陶土有關,其他方面必須要有活體生物才能進行研究。」

  比爾點頭表示瞭解,這次安恩一句話都插不上,因為到目前為止,她對這件案子所瞭解的都太粗淺,要問也無從問起。而劉明鋒這會才和他哥哥吵完,來到比爾身邊。

  「海頓警官,剛才博士說那種生物的生態,可能和黑陶土有關,我想到一件事,在蘭溪風景區也有一塊黑陶土培植地,而且就在陶藝博物館附近。」這是劉明鋒昨天晚上上網,查詢全T國有登記的黑陶土培植地時發現的。

  「哦?」

  比爾眉梢微揚,那邊也有黑陶土田,那命案發生就說得通了,但蘇權生窯場呢?兩個地點相距有一公里左右,那生物又是怎麼移動到那裡的?難道牠們犯了案之後,還會再回到陶藝博物館的黑陶土田裡躲藏嗎?

  「我們要不要現在就去那裡看看啊?」

  安恩從進來研究室後第一次開口,她現在非常希望這件案子能快點結束,那種生物真是太可怕了,好像什麼都不怕似的,能早點抓到的話,至少能快點研究出消滅方法,她不敢想像再拖延下去,又要死多少人。

  更嚴重的,是現在那些生物的活動範圍,比以前來得更大,從蘭溪風景區到蘭溪鎮,接下來呢?

  會不會連首都TP市都有危險?

  她真的不敢想像。

 

 

待續..

arrow
arrow
    全站熱搜
    創作者介紹
    創作者 羽嬛 的頭像
    羽嬛

    羽嬛的部落格

    羽嬛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